隨著父親節的腳步將近,我們三個後期聖徒網站的作家:克里斯多弗.坎寧安、蓋兒.博伊德和瑪麗安.史賓塞,探討了在後期聖徒文化中父職的角色。

克里斯多弗:母職在教會裡舉足輕重。似乎每場總會大會都或多或少會提到母職,母親節在教會行程中也固定佔有一席之地,還有,傳教士能打電話回家的兩個日子,一個是慶祝耶穌誕生的聖誕節,另一個就是母親節。相較之下,父職似乎沒有得到同等的重視。為什麼會這樣呢?還有,你們覺得這種情況有在改變嗎?

 

瑪麗安:毫無疑問,母親節通常較受矚目。為什麼呢?正如我們所知,男性和女性──也就是母親們和父親們──扮演著雖不相同但卻同等重要的角色。父親所扮演的最重要角色之一(在我們的信仰中)就是聖職持有人。

現在,告訴我你們對此的想法。你們覺得有沒有這個可能,我們比較強調母親節,是因為我們身為成員,認為當我們談論聖職時,就已涵蓋了父職這個主題呢?是否因為過於簡化父職,以致於父職被低估了?

 

蓋兒:我並非誕生在後期聖徒家庭。當我和一位忠信的返鄉傳教士結婚時,我對於如何建構後期聖徒家庭,或是在教會撫育孩子的方式真的是感到一頭霧水。我沒有上過初級會,而且我在所生長的家庭中是以大人為重的。

如今,我已在教會裡養育了六個孩子,我可以說,真的難以想像要總是隨時待命,是有多麼地吃力不討好以及令人疲憊不堪,甚至連只不過是想要走出前門,都必須做非常多的事前準備工作。我想我們都知道母親們所經歷的事,以及她們需要在一年裡有一天,體貼又熱烈地向其致敬。

至於父職,我丈夫對我們的孩子,跟我父親對我,是完全不同的父親。他會換尿布,清理嘔吐物,在草坪上表演雜技,當六個騎士的馬兒。有時,他也會負責管教,但大多時他都是個好玩的爸爸,比我幽默風趣多了。

 

瑪麗安:蓋兒,你丈夫將他身為父親的角色扮演得如此稱職,真是太棒了!我還沒結婚,但我真的很幸運,擁有一個設法同時成為我的榜樣和朋友的父親。不用說,父親節在我家裡一直和母親節一樣是大事。老實說,它得到同等的重視。

 

克里斯托弗:我們家也有許多母親節和父親節的慶祝活動是相同的。我們會讓他們兩個都在床上享用早餐,並且都為他們兩個備有禮物,但還是有個主要區別。

當我最近在寫母親節的文章時,我問了很多媽媽,關於她們慶祝母親節的方式,然後最常見的慶祝活動之一是,媽媽可以不用做她那部分的家務,那些通常都是對內的職責(照顧孩子、打掃、烹飪)。

我們家也會這麼做。所以母親節當天會大大脫離我們的日常生活軌道。我父親的主要職責是他養家餬口的工作,反正他也從不在星期天上班。所以基於這個顯而易見的因素,父親節跟母親節比起來當然不算什麼。根據與我談話的對象,可能許多後期聖徒家庭都是這樣的情況。

 

瑪麗安:真的,真的很棒的觀點。克里斯多弗,父親節和母親節之間一些最顯著的差異,在於我們慶祝母職和父職對內職責的方式,這很有趣。

蓋兒:我認為爸爸們的確有注意到慶祝父親節和母親節的不同,但是他們可能沒有考慮到,要想出為母親做的事容易多了。

要為父親規劃些特別的事,可能會需要在週日以外另選一天進行,像是清洗他的車、修剪草坪等等。我曾聽我丈夫提過,父親節不像母親節那樣被重視和尊崇。但其原因就像是你描述過的 – 母親的工作永遠都做不完,所以在星期天解除家務責任會是一份禮物。

 

瑪麗安:我認為更改父親節的日期絕對會讓爸爸們感受到額外的慶祝。當然要改會碰上一個複雜的問題,就是誰實際上算做是父親。

 

克里斯多弗:但是後期聖徒的父親們需要更多的慶祝活動嗎?他們需要父親限定的慶祝活動嗎?

 

瑪麗安:如果為母親和父親慶祝時,著重在我們與他們之間的關係,而不是免去每個人他們的對內職責呢?如果著重在感謝其付出犧牲,好像自然而然就會如此,那麼我們就不會陷入誰具有資格,誰犧牲更多等的漩渦中。

 

蓋兒:居住在真正「沙文主義」文化的國家是很有趣的。

其中一個,我丈夫的秘書不得不在辦公室待到比較晚,然後她打電話給她的丈夫,要求他幫他們的兩個小孩換上睡衣。他拒絕了,因為那是媽媽的工作,只能由她做。

在這些文化中的男性幾乎完全不參與撫養孩子,將所有的一切丟給他們的妻子。在這些文化中,女性提到美國男性時,就像他們是超級英雄,因為他們參與家務,而後期聖徒男性更甚,幾乎被女性偶像化了,難以相信有像那樣的男性存在。

 

克里斯多弗:我經常在後期聖徒男女平等主義者中聽到的投訴就是,在教會裡極為推崇女性。這種持續性的善意性別歧視,會在像是母親節這樣的場景出現。

蓋兒,你剛說的讓我想起那樣的言論,但這次是指向父親們。這感覺很奇怪。感覺像跟我們一般談論男性的方式不同。

延續瑪麗安先前的想法,當我們讚揚男性時,它通常變成討論聖職,而當我們讚揚女性時,則變成討論母職。

很顯然,這些想法大不相同,會將某些人和意見遺漏在討論之外。我們聽說過許多不是母親且感到被排除在外的後期聖徒婦女的故事。也許在另一方面,聖職一般概括了男性,在這同時父職的特殊角色傾向於被忽略。

 

瑪麗安:這會構成困擾嗎?我們聽到並非母親的女性覺得我們慶祝母親節的方式傷害了她們。我們慶祝父親節的方式是否有傷害到後期聖徒男性的任何族群?

 

蓋兒:想成為母親但卻無法如願以償的女性──這是個相當敏感的話題,因為對她們大多數人來說,這的確是椎心之痛。少有其它挑戰與此類似或是會帶來同樣長期的悲傷。

父親節時,在會眾中肯定有想成為父親但卻無法如願的男性,但從來沒聽過任何人表示關心他們的感受。我也從沒聽過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,提到當我們向父親致敬時會有受傷的感覺。

 

克里斯多弗:不論是特定的後期聖徒文化,或是我們所處更廣泛的文化,對那些無法成為母親的女性而言,當無法成為父親的男性從來不說什麼時,「少有其它挑戰與此類似或是會帶來同樣長期的悲傷」代表了什麼?

男性是否內心同樣受傷卻不言明呢?還是父職對後期聖徒男性的身分來說,不若母職對後期聖徒女性的身分那般重要?

 

蓋兒:這聽起來像是某個可以用來綜合研究的主題,而且我還沒見過有人使用。我自己本身是個後期聖徒母親,我和許多沒結過婚或無法受孕的後期聖徒女性成為私交好友,而這樣的傷害使她們內心經常掙扎。我也看過很多寫下他們的感受,但卻連隻字片語也沒提過無子女的男性。我讀過有關單身的男性,卻沒讀過無子女的。

 

克里斯多弗:我是一個全職父親,也是我兒子的主要照顧者,所以父職現在是我主要的身分之一。但我不覺得它是我身為年輕成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

身為後期聖徒男性,我若持續未婚,沒辦法不感到悵然若失,沮喪失望和帶有汙點。在我們的文化中,未婚男性絕對會被看不起,他們之中的許多人對此都深有同感。婚姻感覺像是我未來身分的重要關鍵部分,但父職卻不是。

 

瑪麗安:好吧,我有了很多的想法。

我最近剛讀過「家庭:致全世界文告」,我發現了一些有趣的地方。我總是把對母親的描述解讀成在今生女性角色的定義,以及對父親的描述解讀成在今生男性角色的定義。

女性是「養育者」,男性是「提供者」。這種解讀方式所產生的問題是,在家庭單位之外,男性和女性似乎毫無意義。我看過相當多的人擱置他們的人生,因為他們無法成立家庭。

很顯然,我們全都是有獨特個性、才能和經驗的個體,這些都是慈愛的天父為我們設計的,祂期望我們不論是獨自一人或擁有伴侶,都能獲得成長。

但是藉由推斷這些家庭角色,到性別角色,我們開始沉思它們背後的「原因」。男性提供,因為他們較為強壯和聰明;女性養育,因為她們較為慈愛。這有問題。我知道有女孩們拋棄機會,因為她們不覺得自己的教育很重要,我也見過男性鼓勵這類的選擇。雖然並非總是如此,但的確發生過。

 

克里斯多弗:我同意把「文告」視為對性別能力的描述是一種誤解,這其中受到一些文化的支配影響。你們是否認為我們的文化不重視父職,主要會是傷害到女性呢?

 

瑪麗安:那麼,抱歉,請問這跟父親節時男性的感受有何關聯?

重點在於籠統地下結論是有害的。僅僅因為在「家庭文告」中沒有將男性描述成「養育者」,不代表他們在某種程度上沒那麼愛他們的家庭,或是無法成家對他們的傷害較小。

如果我們可以避免過度簡化我們身為男性和女性的角色(不忽視我們在家庭單位內的神聖角色),並且將自己和其他人都視為獨立的個體,我認為我們會發現自己更加感到被理解認同、更不受限,也較不會被定型。

 

克里斯多弗:看看我們對後期聖徒文化中父職所做的描述,我們的結論傾向於父職是被尊重的,後期聖徒父親的參與度極高,以及男性沒有受到太多的負面影響。這樣的結論大部分是因為教會和後期聖徒文化在這方面做得很棒。有例外嗎?

 

瑪麗安:我不是個男性,也不是個父親,所以我可能不是最佳代言人(哈哈)。但是,當談到真正理解和尊崇母職和父職,我不敢保證「做得很棒」準確地描述了我們在後期聖徒文化中的表現。

我認為父職和聖職之間有許多的混淆──更不用提有種奇怪的信念,就是不知何故覺得母職是聖職的對應。有很多不平衡的地方待改進。

我會說,雖然,我的爸爸不僅僅是個負擔家計的聖職持有人──他所賺取的那些事物是我們生活的巨大祝福,但如果那是他在我的生活中扮演的唯一角色,某些方面則會嚴重缺乏。這個父親節,我將會慶祝他為我的家庭所帶來的獨一無二的特質,而且我知道他在那天也會為自己的父親慶祝。

 

蓋兒:我丈夫和我恰好住在多層公寓中的一套公寓房間。結果就是,我們的分會也流動量極高。不幸的是,有時這樣的流動率是離婚造成的。有些單親父母出現時正經歷訴訟,希望能取得孩子的監護權。其他人則是單親多年,但他們希望能夠過渡到一個嶄新、更好的現實生活。他們的角色未定、壓力龐大、經濟拮据。

離婚的父親們──有的擁有孩子的監護權──感到被拋棄和疏離。 他們可能不像女性那樣感情脆弱,但他們真的正在經歷一些可怕的事情和徹底的內省。女性在彼此的情感支持方面較放得開,而男性則常獨自承受痛苦。

對完整家庭的父親們來說,則是肩上扛有重擔。 無法賺取足夠的收入、失業、與配偶的失和、和孩子溝通困難 – 所有這些都是沉重的負擔。 但我認為我們需要知道,女性的痛苦大部分是明顯的,而男性的痛苦則可能是隱藏的。

 

克里斯托弗:瑪麗安,蓋兒,感謝你們花時間來討論。 我希望我們的後期聖徒網站讀者們喜歡這種模式。 請在下面將討論延續下去。 您對父職在後期聖徒文化中的角色有何想法? 您希望我們在下次的討論中採用什麼樣的主題?

 

 

原始文章由Christopher D. Cunningham, Marian Spencer, Gale Boyd所寫,在mormonhub.com張貼,標題為《LDS.net Writers Discuss Fatherhood in Mormon Culture