培道.潘會長說過:

「一般讀者都能輕易理解摩爾門經的記述。然而,就在你駕輕就熟地繼續往下讀時,你會碰到一個障礙。……因為在記述中添了舊約先知以賽亞的預言。這些預言宛如一道藩籬,一個路障或一道關卡,往往使得一些較不經心、缺乏探究精神的讀者止步不前。」

對於研讀過的人來說,這段話想必能引起共鳴且叫人心會一笑,那種「碰壁」的感覺大家都心裡有數。

你並不孤單。先知尼腓也承認以賽亞的話對許多人而言「並非很明白」(尼二25:4),但他自己是極喜愛以賽亞的話的,他說:「我的靈魂喜愛以賽亞的話」、(尼二25:5),又說:「我寫一些以賽亞的話,使看到這些話的我的人民都可以為所有的人歡欣快樂」(尼二11:8),這份愛的身體力行的一個事實是:在尼腓的紀錄中,直接載明「比照以賽亞書」的共有十八個章,以尼腓二書十一到二十四章最為集中。

在努力理解以賽亞的同時,我們是否也可以像尼腓那樣發自靈魂深處「喜愛他的話,把他的話比作對我們說的,甚至因此而「歡欣快樂」?

忽略形式,就主題而言,以賽亞書談的內容不外乎:基督的降臨、千禧年的情況、外邦人的興起、以色列人的分散與聚集、福音的復興、惡人的毀滅、摩爾門經的問世、基督在末世的統治、真理的最終勝利。──這些,難道不是極有價值而且叫人歡欣快樂的嗎?──這些,實在是構成本教會教義的重要基石,是明白而寶貴的福音真理。

令人感到碰壁的總是形式問題,那些曲折的敘事手法和繁複的意象。不過,如果仔細品嘗,也能玩味其中的優美和精深。

研讀以賽亞書

在我看來,以賽亞的話是十分形象化的。預言總是關乎未來,但比起直接告訴你會發生什麼事情,他更擅長描繪「到時候」的一種情況,烘托出那樣的氣氛,例如談到千禧年的和平,他講:

「豺狼與綿羊羔同居,豹子與山羊高同臥;牛犢、幼獅、肥畜同群;小孩子要牽引他們」

好像是把未來之事當現在講一樣,去描述一個景況,並讓我們感受到那種和平的氣氛;這似乎使預言更具說服力,讓我們覺得以賽亞確實是「看到」未來之事,而把他「看到」的事寫下來。這樣的文字視覺性強,以具體取代抽象,並以個別反映整體,這些成他文字的藝術性。

再舉一例,是談以色列被主懲罰後的荒蕪:

「是的,十畝葡萄只出一罷特,一賀梅耳種子只結出一伊法」

他沒有用「荒蕪」「貧窮」這類的詞,而是以「葡萄欠收」這樣一個具體、個別的事件,來反映整個以色列家族的荒蕪貧窮。前面舉的千禧年也是一樣的,「狼羊共臥」是一個具體、局部的情形,但反映出的是整體、普遍的狀況:既然狼羊都可以共臥,想必「人」也是和平共處的,「社會」也是和平共處的,「全世界」也是的。

這當然是文學語言的一個大原則,就像講一人「臉上有眼淚」比講他「難過」還好,因為從「眼淚」就可以推知他「難過」了──這就是所謂「意象」,用具體之「象」來表達抽象之「意」。

以賽亞的預言注重象的經營勝於意的訴說,這可能令人感到隱晦,但同時應該是生動、逼真而多彩的。為什麼這樣寫?我相信不是他故意刁難讀者,而是神讓他看到的「異象」就是那麼清楚而真實(他真的看到了未來世界的某一場景),我們不應受困於文字的「意象」而誤會了作者的「意向」(意圖)了。

亨利.艾寧會長說過:

「我把以賽亞的那些話……讀一遍,我認為尼腓所選擇的這些以賽亞書的部分,都能直接深入我心,就像主親自對我說話一樣,而不用擔心意向的問題。」

這不一定是你現在的感受,但所幸的是,閱讀是可以學習的,特別是閱讀經文。當我們謙抑自己,尋求聖靈指引,並按照尼腓所建議的那樣「把所有經文都比做對我們說的」(尼一19:23),祂就會啟發我們的心智,使我們曉得真理;儘管不是一下子完全理解,我們仍會從靈魂裡面漸漸感到喜愛,甚至歡欣快樂。